海外手记｜美国关税威力大，比利时巧克力都害怕

比利时有种特产全球都知道(zhīdào)，那就是巧克力。 正宗的比利时巧克力，突出一个好吃、量大还便宜。别地方的巧克力就是巧克力味儿，这里(zhèlǐ)的巧克力却只是(zhǐshì)一种打底主料，里边掺(càn)的是榛子酱、松露、焦糖、果仁、果泥、香橙丝、覆盆子酱、甚至香草奶油，要什么口味(kǒuwèi)儿有什么口味儿。 别地方巧克力经常包装(zhuāng)成拇指大小的(de)(de)小块块，这里的巧克力再不济也得装在信封大小的包装袋里，有的干脆做成更大的块，隔着橱窗尽情地展示自己别具一格的设计，算是比利时独特的一道风景线。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还有巧克力工厂店，那里的巧克力论公斤称、论用鞋盒大小的纸盒装，一千克标价二十多欧元，对当地人来说不过是一顿饭(yīdùnfàn)。难怪笔者来了后跟当地人聊天，发现不管语言、民族、肤色、贫富，所有人都对本地巧克力充满(chōngmǎn)了自豪之情(zhīqíng)，在他们眼里巧克力只分为“比利时的”和“比利时以外(yǐwài)的”两种(liǎngzhǒng)。这种自豪可不仅仅(bùjǐnjǐn)是一种感情，而是能给比利时带来实实在在收益的——仅2023年，比利时出口的“巧克力及其它可可制品”价值总额就达到了33.6亿美元(měiyuán)。 要知道(zhīdào)比利时全国人口不过1180万，人均出口巧克力接近350美元，这可不是个(gè)小数目。 不过过去几个月比利时(bǐlìshí)巧克力遇到了点麻烦。每年30多亿美元的(de)巧克力出口中，大约有1.75亿美元会坐船去大洋彼岸的美国，作为相对中高端的糖果(tángguǒ)卖给那里无糖不欢的美国顾客。但这两年(liǎngnián)不一样了，比利时是(shì)高纬度国家，制作巧克力的原料可可豆主要靠从非洲进口，2024年西非可可豆减产涨价，已经给巧克力价格加了不少压。今年4月特朗普总统大手一挥(yīhuī)，把比利时巧克力的关税从6%增加了一倍多，直接打到了16%，这又(yòu)增加了不少成本(chéngběn)。再加上美元对欧元(ōuyuán)贬值了10%左右，两相比较，比利时巧克力的成本和售价都上涨不少，不少美国消费者只能忍痛割爱，转向价格相对低廉的平替。 哪怕特朗普宣布暂停与欧洲的“对(duì)等关税(guānshuì)”90天(tiān)，他那朝令夕改的作风已经给当地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不敢轻易接美国的单了。笔者(bǐzhě)走访(zǒufǎng)了三家巧克力店，与店主随便(suíbiàn)攀谈，一位40多岁正在壮年的店主就操着不流利的英语(yīngyǔ)表示：“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，为什么有人要给我们加关税？We have done nothing wrong... Why do they want to tariff us?” 一位五十多岁(wǔshíduōsuì)的(de)大叔拿着一块巧克力(qiǎokèlì)坐在长椅上，半闭着眼享受着在布鲁塞尔难得一见的阳光。听我谈及关税，大叔睁开眼睛，表示他不懂国际政治但学过经济学，知道如果比利时的巧克力卖不出去了，那(nà)吃亏的一定不只是巧克力店主自己，就业会受影响、税收会受影响，公共服务也(yě)会受影响。 “大家不都抱怨布鲁塞尔没有免费(miǎnfèi)公厕吗？出口受挫的话(dehuà)，市政厅就更没钱建厕所了。” 往深了想，这是现代全球经济体系下十分可怕的(de)一幕：全球头号强国的领导人，只需要在办公室里慵懒地看一份文件，随手签个名，就能有效地打击到非洲的农民、欧洲的商人和(hé)本国的消费者。也许一位勤劳的西非农民在可可园里吭哧吭哧小半年(bànnián)，发现自己干的更(gèng)多了挣的却更少了；也可能(kěnéng)一位比利时巧克力作坊主每天依旧兢兢业业，却发现自己的利润被摊薄(báo)了；更有可能一位美国消费者什么坏事都没做(zuò)，却发现比利时巧克力涨价到自己吃不起了。 连加关税(shuì)的美国政府(měiguózhèngfǔ)都没能获利。确实税率高(gāo)了美国政府能在这个财年里多收点税，但已经有机构(jīgòu)预测，白宫(báigōng)增加关税可能造成其经济增长减速0.2个百分点，资本市场衰退0.1个百分点，以及数以十万计的工作机会完蛋。 不同机构预测结果不同，但一个基本共识是，美国政府别想从里边赚钱。 包括美国政府在(zài)内的所有人都亏，没有一个人能赚钱——这就是(shì)高关税的巨大破坏力。再深入一层，这是因为高关税在根本上与现代世界运行的基本逻辑是背道而驰的。各个(gègè)经济体情况(qíngkuàng)不同，但都有自己独特的资源禀赋，发挥自己的比较优势生产(shēngchǎn)擅长的产品、并拿来与全世界交换是世界经济的底色。美国政府挥舞关税大棒是在阻碍这种生产要素流动，切断了世界的自由交换，自然也就扼杀(èshā)了世界的活力。 或许特朗普也明白这一点。至少(zhìshǎo)对欧洲的关税他(tā)暂停(zàntíng)了90天，对中国的关税也暂停了一部分(yībùfèn)，剩下的也有消息说在谈判。但无论如何，越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者越不能轻易挥舞大棒，白宫的主人尤其应当注意这一点。